父母, 1959

《父母》以工筆勾描的字體書寫漢字與日文詩歌，宛如現代繪畫版的說文解字，呼應何德來的文字觀：「東洋的漢字 令人眷戀的 仔細看看 也想一想 就覺得那是畫 是教訓」。此作由形似民藝字體的「人、父、母、親」四個大字與小字的短歌堆疊而成。白色的「人」字位於最底層，緊貼畫面上下緣並占據最大面積，寓意人為最基本的存在。比「人」小一號的「父」、「母」、「親」均為淡黃色，排列呈倒立的品字形。彷彿從不同角度守護「人」的生命。在畫家看來，父母親是嬰兒、孩童生命得以延續的最低限度的依託，對「人」的存在至關重要。疊壓在「人、父、母、親」四字上方的小字，使用與背景相同的鵝黃色，內容是六首直行書寫的日文短歌，說解四個大字的造型特徵與意義。正中間凸排的一首是：「山高高 河水流著 花很美 今天 我也住在 這麼美麗的天地。」畫面最左和最右的兩行合成一首：「人類之幸福不在科學 在於心之培育」。三者之間，由右而左，依次是：「人世間 是互相幫忙而活下去的 人這個字 如此教示我們」；「親這個字 是以看立木而寫成的 花和果實 都依據根的孕育而成長」；「父 這個字 是要把孩子推上高處去 用父的雙手 和父的心」；「母 這個字 是孕育在肚子 生下了 就要養大的姿容」。小字的「父」、「母」、「親」和大字的「父」、「母」、「親」並列，反映了畫家心中複數的「父母」觀念，即除了親生父母，養父母、岳父母等不同意義上的「父母」，也是他感恩的對象。排列對稱且規整的文字，凸顯了主題的嚴肅性。灰色的字體框線增加了醒目程度，突顯文字的形體。文字的位置布局和色彩層次，豐富文字的意義，同時詮釋何德來的倫理價值觀。六首短歌引導觀者的視線在大字與小字之間游移往返，使之思考、反芻字義及字形的關聯，是為作品的趣味所在。（王淑津）